【原创】千百年来的一场借宿（童黑）
*一直很想写，就是我头像那张图
*怎么好像感觉有隐藏日黑？
*原本是童黑童，写完之后默默地改成童黑……
①
童磨在晚上散步的时候，正好撞上了黑死牟。
他有点怀疑鬼舞辻是死了，不然怎么会在上弦群英荟萃以外让最强的两个相遇；这么想着他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心悸，原来没死。
谁都不知道鬼舞辻发生了什么，但童磨确实遇到了黑死牟。
“阁下，你在散步吗？”童磨问。
黑死牟点了点头。
“真巧，我也在散步。”
黑死牟点了点头。
看来黑死牟不太热情，也许是谁到童磨面前，都显得不太热情。
“那要一起吗？”童磨问。
他没有等到黑死牟的答复，而陪聊陪笑是三陪的活，所以大概半刻钟之后他就打算走人，这时黑死牟用一种带有极强的存在感的姿态跟了上来。
童磨很困惑。要不黑死牟是个呆憨憨，要不就是黑死牟的外表让他不那么像个呆憨憨，两种想法在他的脑袋里纠缠着，但差不多一个意思。
黑死牟一路跟，童磨一路冒冷汗。
童磨想，这场景有点像被黑无常押着走黄泉路，最有氛围的是一转头六只血淋淋的眼睛瞪着你。
而黑死牟想，他很喜欢这种无言却不尴尬的默契。
②
黑死牟强硬地跟着童磨回了家。
若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，最安全的地方也可以是最危险的地方，就像是有时你往被窝里面一躲，结果正好有个鬼。
这话不是说黑死牟和童磨在一个被窝里乱睡一些觉，是说童磨实在怵黑死牟，有个故事是这样的“在你闭上眼睛时，怨灵就会出现”，大概是这般恐怖。
“黑死牟阁下，您究竟有何贵干？”童磨忍不住问。
“……没地方去。”黑死牟这样回答道。
有个故事是这样的，有一天你出门剃须，正好捡到了靠着援o找大叔借宿的JK。
虽然不是这样的，但大体差不多。
童磨想，他果然憨憨。
③
话说到黑死牟在童磨家住下，又说到黑死牟整日练刀。
童磨撑着脸颊看着他，不禁想道：都两个多小时了，这人不无聊吗？
其实黑死牟也是这样想的。
“……你想学刀法吗？”黑死牟问。
“我有我的扇子和血鬼术就够了，谢谢阁下，”默认了黑死牟要教自己的童磨在黑死牟说要教自己前拒绝了他，“阁下整日钻研刀技和呼吸法，我分外佩服。”
这两句话连起来，意思是说，你整天就做这些无聊事，其实也不见得有什么建树。
童磨觉得黑死牟是个呆憨憨不是没有道理，黑死牟没有回答“我没说要教你啊省略号”，也没被童磨阴阳怪气到，只是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：
“有个人告诉我‘穷其道者，归处亦同’，我也想到达他生前所到达的境界……看看所谓‘归处’。”
“鬼是只能下地狱的，谈何归处？”
童磨笑着回复道。童磨好像有点杠。
让童磨奇怪的是，黑死牟只是看傻逼一般看了他一眼，就继续练刀。
④
黑死牟往往练习完就入睡，睡完又练习，像是一种习惯。
童磨把黑死牟安排在一处偏僻的客间，免得吓到他的信徒。而这客间也是他用来处理食材的。
月光透过窗台，让鬼不像世间鬼，让人不想再做人。
心有所感的童磨看着睡姿很安定的黑死牟，有点既视感，掏了掏太阳穴想起他睡得像个小学生。
可能是这附近淡淡的人肉血腥味，看着黑死牟，童磨觉得有些饿。
“有事吗？”黑死牟张开了左上角的眼睛。
“当然了，”童磨当然什么事都没有，因为不好说自己有偷窥别人睡觉的兴趣，就马上有了事，“要不要一起看星空，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？”
黑死牟睁开剩下的五只眼睛，坐了起来，然后说：“我在诗词歌赋上没什么造诣……”
及腰的黑发在月光下嵌上光边，更不像个世间鬼。
童磨既不管黑死牟有没有造诣，也不管今晚有没有星空，他就突然想和黑死牟多说几句话了。他也经常想和别人多说几句的。
但黑死牟不爱说话，他只疑惑地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，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这没什么星星好看，月亮也不好看。
童磨觉得，他似乎要融入这夜色，又似乎要消失在这夜色中。
⑤
其实再狗屁不通，作者说是诗也是诗，更狗屁不通的，就叫现代诗。
然而，黑死牟不在此之列，他说自己没有文学造诣是说诳，写的俳句明显是俳句。
“这写的是什么？”童磨问。
“不知道……四处凑集的句子。”黑死牟回答，“你没写吗？”
“没写。”童磨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。
于是冷场。
黑死牟和童磨二人愣坐了一会，黑死牟提出去睡觉，童磨提出一起睡，黑死牟遂拒绝。
童磨说完晚安后没得到回应，不知道黑死牟是不是在装睡懒得理他。
童磨跪坐在黑死牟的身侧，明目张胆地展开那卷宣纸，念道：
“眼明浑未见，
黯然离恨满江干，
*茕茕越秋山。”
“真是好句子！”童磨顺便献上了真诚的夸奖。
“别念……”黑死牟突然张开眼睛，这么一看果然在装睡。
“晚安！”童磨说。
“……晚安。”
终于得到回应的童磨，理所应当地顺走了黑死牟的大作。
⑥
没多久之后，黑死牟突然提出辞别。
原本正在安排迎客宴的童磨，安排的变成了预早的辞客宴，显得很像赶人。
黑死牟明显很不适应这样的宴饮，他不知道吃人还可以像是寻常迎客一般大张酒席，更不知道吃人还能熟吃，像是一个原始人。
而童磨，本以为他还能再留久些。
童磨到底还是不熟悉黑死牟，两人在哪个夜晚散步偶遇也纯粹是巧合，这个巧合即将以遗忘的形式安静存在，每个人每天也都会遇到无数再没有交集的人。但到底应尽难尽，仍有余韵折磨。
他隐隐感觉属于人的部分有点空洞，也许是一种被称为“离别”的伤感。
夜晚相遇，离开又是夜，他看向黑死牟的背影。
正如童磨不知道鬼舞辻那个怂逼抽了什么风让他们相遇，童磨也不知道黑死牟寻找的下一个“归处”为何。
这么想着，他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心悸。
完
*“茕茕越秋山”：你我相伴，路行尚难；而今如何去，茕茕越秋山。——《万叶集》
